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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医瘟疫的致病特点
中医所称的瘟疫是指具有强烈传染性和流行性的一类疾病。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属于中医“瘟疫”的范畴,可命名为“肺瘟”。此处,中医病名旨在用于指导临床确定辨证思维及用方,但研究报告仍当统一为“新型冠状病毒肺炎”。
1.具有传染性疫病突出的一点就是具有强烈的传染性人体一旦感染了某种疫邪可传染给周围人群,乃至大面积发病。北宋医家庞安时在《伤寒总病论》中记载“天行之病,大则流毒天下,次则一方,次则一乡,次则偏着一家”。金元名医刘河间还正式用了“传染”二字。故周扬俊说“一人受之,则为湿温,一方传遍,即为疫疠”(《温热暑疫全书》)。《诸病源候论》则明确指出“人感乖戾之气而生病,则病气转相染易,乃至灭门,延及外人”。温疫是感受疫疠之邪而发生多种急性传染病的统称。其特点是发病急剧,病情险恶,有强烈的传染性,根据疫情程度形成散发、流行、大流行不同情况。
2.有特异病原瘟疫由乖戾之毒引发元代医家王履指出,温疫乃“感天地恶毒异气”。明代传染病家吴又可说“温疫之为病,非风、非寒、非暑、非湿,乃天地间别有一种异气所感”。3.疫气不同,致病毒性强弱不同中医对瘟疫之邪有“疫气”“疠气”“戾气”“杂气”之称。杂气是一种极微小的物质,人的感官不能发现,所谓“气无所可求,无象可见,况无声复无臭......其来无时,其着无方。”吴又可把杂气中致病力强,传染性大的叫做“疫气”“疠气”或“戾气”。《温疫论》指出“疫气者亦杂气中之一,但有甚于他气,故为病颇重,因名之疫气”,疫气是来势凶猛,变化迅速,病死率高的急性传染病。4.不同病原体可产生不同传染病疫气有多种,每种疫气都可引发一种特定的疫病,其病位、病程经过、临床表现等各不相同。故吴又可说“大约病遍于一方,延门合户,众人相同者,皆时行之气,即杂气为病也,为病种种,是知气之不一也”(《温疫论》)。
5.瘟疫通过空气与接触传染《温疫论》指出,“邪自口鼻而入”“邪之所着,有天受,有传染,所感虽殊,其病则一”。“天受”,是指通过自然界空气传播;传染,则指通过患者接触传播。这里所描述的传染途径与现代医学观点多相吻合,对后世处理传染病的隔离、预防、空气消毒有很大意义。
6.具有大流行和散发性的流行规律对大流行的认识,《温疫论》说“其年疫气盛行,所患皆重,最能传染,即童辈皆知言其为疫。”至于散发性传播,吴又可说“其时村落偶有一、二人所患者,虽不与众人等,然考其证,正合某年某处众人所患之病,纤悉相同”,这些见解有助于对传染病的诊断。清代医家杨栗山还进一步指出,传染病具有家族聚集特点,他说“一人病气,足充一室......人受之者,亲上亲下,病从其类”。
7.疫病流行多以人口稠密的城市为主王学权言“疫之流行,必在都会人烟繁萃之区,若山乡僻壤、地广人稀之处,从无大疫”(《重庆堂随笔》)。
8.疫病流行具有相似症状《内经》指出“五疫之至,皆相易,无问大小,病状相似”。
9.具有侵犯特定脏器及多脏受累的特点《温疫论》载“盖当时适有某气专入某脏腑、某经络,专发为某病”。杨栗山认为:瘟疫与四时温病有别,瘟疫为杂气为病,疫邪多种多样,侵袭一定脏腑组织而得某种疫病,“各随其气而发为诸疫”。这与现代医学认为某些病原体可选择性侵犯某些脏器组织相吻合,这些见解在世传染病史上也居于领先地位,但随着病情发展,危重期易发生心、肝、肾等多脏器损伤。
10.可有潜伏期吴又可指出“感之深者,中而即发,感之浅者,邪不胜正,未能顿发”,可稍缓时间而发。
11.具有传染源、传播途径、易感人群三大条件《温疫论》列举疫气的“盛行”“衰少”“不行”三种情况,阐明病原毒性强弱是造成瘟疫流行程度不等的主要原因,而对人群则“毒气所钟有厚薄也”,说明受病与否与人群体质强弱有关,所谓“虚处受邪”。
综上所述,本病可纳入“瘟疫”范畴,根据新型冠状病毒感染性肺炎的病因、发病部位、发病特点,其病名可称之为“肺瘟”。中医学历代对新出现的传染病,根据不同病原与发病特点冠以不同称,以便从新的认知角度探索疾病规律,丰富论治体系。吴又可指出“天地之杂气,种种不一”“有是气则有是病”“各随其气,而为诸病焉”,还说“杂气为病,一气自成一病”,因此在《温疫论》中论述了“虾蟆瘟”“瓜瓤瘟”“疙瘩瘟”等不同病名。表明他已初步认识到各种不同的病原体可引起不同的传染病。多年后的今天,随着社会与科学的进步,我们更当有这种认识,根据新病种,确定新病名。如现代医学对年所称的“非典型肺炎”也是过渡性的。非典型肺炎泛指所有由某种未知的病原体引起的肺炎,包括病毒、支原体、衣原体、军团杆菌等。年传染性非典型肺炎是由SARS冠状病毒(SARS-CoV)引起的一种具有明显传染性、可累及多个脏器系统的特殊肺炎,世界卫生组织(WHO)将其命名为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seveacutespiratorysyndrome,SARS)。所以新病名的确立是认识的进步,也是中医学诊疗与研究的需要。
二、病因
1.疫疠之气传染为感染一种特殊的致病物质,非一般所指的风、寒、暑、湿、燥、火等六淫之邪。
2.机体抗病能力的低下疫病流行之际,有人发病,有人不发病,主要取决于体质和正气的强弱。吴又可指出“本气充满,邪不易入,本气适逢亏欠,呼吸之间外邪因而乘之”。他还说“正气稍衰者,触之即病”,说明自身的抗病能力对是否发病有重要影响。
三、病性
病机是中医对疾病变化机理的概括性认识,病性是疾病变化的结果。根据新型冠状病毒感染性肺炎的发病表现:其基本病机可概括为:疫毒外侵,肺经受邪,正气亏虚。病理性质涉及湿、热、毒、虚、瘀:湿邪致病既可外感,亦可内生,亦可因干预过程而助湿,湿邪易阻遏气机,导致其升降失常,可见胸闷脘痞,便溏腹泻苔厚腻等症。热,是指新型冠状病毒感染性肺炎在发病和发展过程中以发热为主要特征,具有温热病性质,同时在发病过程中有热邪燔灼呈阳热之象及热性升散易于耗气伤津的病理表现。毒,一方面是疫毒,为一种特殊的致病物质形成的致病因子,毒随邪入,发病急骤,传受迅速,极易导致喘促厥脱;一方面邪盛酿毒,浸淫脏腑,使之功能严重失调,甚则发生实质损害,内外毒邪互为交炽,影响病情的发展与转归。虚,为正气虚,发病之初即有正气虚,《内经》言“盖无虚,故邪不能独伤人”,发病之后,正气尚盛,转归较好,反之则差,从新型冠状病毒感染性肺炎死亡病例看,以久病或年老之体为多;另一方面,病邪内羁,气血津液受耗,容易致虚。瘀是疫毒蕴结,血热煎熬成瘀,王清任说“血受烧炼,其血必凝”(《医林改错》),何廉臣也言“清火兼通瘀者,因伏火郁蒸血液,血被煎熬而成瘀”(《重订广温热论》);同时邪热灼伤阴液,阴液不足即可造成血液浓缩而运行迟滞成瘀,正如周学海说“津液为火灼竭,则血行愈滞”。新型冠状病毒感染性肺炎过程中表现的微循环障碍及肺间质性病变等皆为瘀的表现。湿热毒瘀皆为实邪,可以兼夹为患,也可以在不同病理阶段有所偏重,“虚”是正气虚,
“邪气盛则实,精气夺则虚”,临床上应把握病机,把握正气与病邪斗争的动态演变从而作出策应。
四、治疗原则
1.重视“辨病为主、病证结合、专病专方”治疗相结合根据疫病发病特点即某一疫病皆有相同症状,因此要求治疗的针对性。吴又可在《温疫论》中说“然则何以知其为疫?盖脉证与盛行之年所患之症,纤悉相同,至于用药、取效,毫无差别”。因此要重视“辨病为主、专病专方”。吴又可深刻指出:“一病只有一药之到而病自已,不烦君臣佐使品味加减之劳矣。”在把握疾病演变过程中主要证候的基础上进行辨证论治。
2.重视体质因素发病程度与感染毒株毒力强弱有关,但与体质强弱亦密切相关。
3.要重视疫毒的病性新型冠状病毒感染性肺炎是急性传染病,属于中医的疫毒,不等同于“四时温病”。立足点要针对“疫毒”的病理表现及特点,离开了“疫毒”就离开了主要病因。因此,发病过程中由毒而热、由毒而喘、由毒而瘀、由毒而脱、由毒而虚,从病机而论有湿毒、热毒、瘀毒等不同的病性,故治之当不离毒,“逐邪为第一要义”。《温疫论》对疫病的治则提出“大凡客邪贵乎早逐”“邪不去则病不愈”,强调“有邪必逐,除寇务尽”为其指导思想。
4.要重视主要病变部位和主要证候新型冠状病毒感染性肺炎病位主要在肺,除高热外,干咳、胸闷、气促乃至呼吸窘迫及肺实变体征都说明了这一点,其次伴有胃肠道症状,危重期多见多脏器损伤。
5.要重视根据病情的迅速变化判断轻症、重症并作出相应处理由于本病变化急骤,有的患者病情迅速加重,肺部多叶病变,重症新型冠状病毒感染性肺炎出现休克、多器官功能障碍综合征,因此很难以时间段分期,要重视轻症与重症判断,作出相应处理。
6.根据新型冠状病毒感染性肺炎发病的特点,结合现代有关药理研究成果,提出针对该病临床演变规律的综合治疗方法,如不同病理阶段的治疗措施,早期截断扭转防止病情发展;后期扶持正气,预防肺间质病变;危重阶段配合西医抢救;如何减少抗生素与激素的副作用等,总结更新中医治疗方案。
下篇中医药治疗
一、轻型的治疗
1.分期特点轻型属于对目前没有明显症状的可疑传染病患者和曾经与传染病人或者疑似传染病人有密切接触的人(密切接触者)的观察阶段。此时尚未能明确诊断,临床表现常仅为低热、轻微乏力等轻微症状,无肺炎表现。
2.辨治要点
1外邪初起侵犯肺卫,其寒热湿的表现多不明显,用药当轻灵疏透,忌过于苦寒温燥,反伤正气;2此时应预防为主,防治结合,防止病情发展。
3.辨证分型论治时邪犯表证临床表现微恶寒发热,鼻微塞,咽稍痛或伴咽痒,轻微乏力,苔薄白微腻或微黄,脉浮。
病机疫毒时邪犯表,卫表失和。治则解表发散,扶正散邪。处方葱豉汤合玉屏风散加味。参考用法葱白一根切段,豆豉10g,生黄芪9g,炒白术9g,防风9g,苏叶6g,金银花6g,牛蒡子9g。日一剂,水煎服,早晚各一次。
方义葱豉汤出自《肘后备急方》,为辛温解表轻剂,有通阳发汗之功。如《医方集解》所言:“葱通阳而发汗,豉升散而发汗,邪初在表,宜先服此以解散之。”葱白“能达外内之情”“宜于病初起,卒难辨识之际”(邹润安)。华岫云言:“在内之温邪欲发,在外之新邪又加,葱豉汤最为捷径,表分可以肃清。”王孟英直言“此汤为温热病开手必用之剂”(《温热经纬》)。当初起之疫毒时邪寒热湿均不明显之时,此方最便于家中应用。玉屏风散出自《世医得效方》,为补益剂,有益气固表止汗之功效。《古今名医方论》评曰:“以防风之善驱风,得黄芪以固表,则外有所卫,得白术以固里,则内有所据,风邪去而不复来,当倚如屏,珍如玉也。”因此以葱豉汤之发散解表合以玉屏风散之益气固表,可收扶正祛邪、防治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之功。加减用法1若症见发热重、头胀痛、咽喉红肿疼痛、咳嗽伴有黄黏痰、鼻塞黄涕等风热之象,则宜以辛凉之剂银翘散、桑菊饮加减;2若症见恶寒重、无汗、头痛身痛、鼻塞流清涕、咳嗽吐稀白痰等风寒之象,则宜以荆防败毒散、香苏饮加减。
4.辨病对症治疗(1)低热(微热)低热(lowfever)是一种常见的症状,一般是指体温超过正常,但在38°C以下者。中医称为微热,指发热不高,热势不甚。临床上可以酌情加用金银花、连翘、桑叶、葛根等药物以加强退热之力,可选用手太阴肺经、手阳明大肠经、督脉的穴位进行推揉按摩,如列缺、合谷、大椎、太阳、风池等。同时可以艾灸足三里增强机体正气以退邪。(2)胃肠不适少部分患者早期可能出现腹痛、腹泻等胃肠不适表现,此时当以藿香正气散、香苏饮加减,祛湿健脾,同时可选用手阳明大肠经、足阳明胃经的穴位进行推揉按摩,如合谷、曲池、梁丘、天枢、足三里等。
二、普通型的治疗
1.分型特点普通型属于疫毒外感,侵袭体表和呼吸道的临床阶段。其临床表现多有发热、干咳、肌肉疼痛、乏力等卫表症状,多无高热、大量咯痰、便秘等里热症状。
2.辨治要点
1疫毒袭肺不宜大剂量苦寒以免凉遏冰伏;患者常伴腹泻,亦不宜一派苦寒;2湿邪阻滞不唯燥湿,尚可宣化湿邪,透邪外出,或通阳渗湿,湿热互结则清透并用。总之,湿邪重在施予出路,正如叶天士所说“或透风于热外,或渗湿于热下,不与热相搏,势必孤矣”。
3.辨证分型论治(1)寒湿疫毒袭肺证临床表现疫毒初起,恶寒发热,无汗头痛,肢体骨节酸痛,口中苦而微渴,苔薄白微腻,脉象浮或浮紧。
病机寒湿疫毒袭表,郁闭肺卫。治则散寒祛湿,解表除疫。处方味羌活汤、神授太乙散加减。参考用法羌活9g,防风9g,苍术9g,苏叶6g,葛根9g,细辛3g,川芎9g,香白芷12g,升麻9g,白芍6g,黄芩6g,甘草3g。日一剂,水煎服,早晚各一次。方义九味羌活汤又名大羌活汤,出自《此事难知》卷六十二引《经验秘方》。《伤寒六书》云:“此汤非独治三时暴寒,春可治温,夏可治热,秋可治湿,治杂证亦有神也。”《医方考》云:“触冒四时不正之气,而成时气病,憎寒壮热,头疼身痛,口渴,人人相似者,此方主之。”方中羌活发散风寒,祛风胜湿,宣痹止痛,为主药。《本经逢原》曰:“羌活发汗散表,透关利节,非时感冒之仙药也。”防风辛甘性温,为太阳本经药物,且为风药中之润剂,既合诸辛温之品祛风发表,又缓羌活诸辛温之燥烈;苍术辛苦温燥,既可发汗助主药以散表湿,又可入脾以防外湿而致内湿之变,二药共为辅药;细辛、川芎、白芷散寒祛风,并能行气活血,宣痹以除头身疼痛;黄芩清泄在里之蕴热,并防诸辛温香燥之药伤津之弊。神授太乙散出自《是斋百一选方》卷一三六引《广南卫生方》,专治“四时气令不正,瘟疫妄行,人多疾病......及阴阳两感,风寒湿痹”,方中寓升麻葛根汤之义,与九味羌活汤合用以加强祛除瘟疫毒邪之力。方中升麻甘、辛,微寒,发表透邪,清热解毒,《别录》谓其:“主解毒入口皆吐出......时气毒疠,头痛寒热,风肿,诸毒,喉痛口疮。”紫苏叶辛温芳香,疏散风寒,兼以理气和中;葛根以解表退热,透疹疏邪;白芷辛温,祛风解表,通窍止痛,又能燥湿,白芷合川芎以散寒祛风,行气活血,宣痹以止头身之痛;白芍以敛阴和营,又使辛散之药不致伤阴。甘草既解毒,又能调和诸药。诸药合用,共奏散寒解表,理气除湿,辟秽解毒之功。
(2)湿热疫毒蕴肺证——热重于湿型临床表现疫毒初起,起病急骤,发热不解,微恶寒,口干,干咳、少痰或有血丝痰,无汗或少汗,头痛,遍身酸痛,神疲乏力,或伴腹泻,舌淡红,苔薄白或微黄,脉数。
病机湿热疫毒蕴肺,郁闭肺卫。治则辛凉宣泄,化湿透邪
处方升降散、栀子豉汤加味。参考用法僵蚕10g,蝉蜕6g,大黄6g,姜黄10g,栀子10g,豆豉10g,芦根30g,金银花15g,藿香10g,草果6g,虎杖9g,鱼腥草15g。日一剂,水煎服,早晚各一次。方义湿热蕴肺,不宜燥热,升降散为温病名方,又名太极丸,有宣化湿热,透邪外达之功。最早见于明代医家张鹤腾编著的《伤暑全书》“凡患瘟疫,未曾服他药,或一二日,或七八日或至月余未愈者”,皆可用升降散治疗。其后杨栗山强调升降散的重要性和实用性,将其推为治疗瘟疫的首要方剂,表里轻重皆可用之。方中僵蚕味辛苦,“功能清热解郁,胜风除湿,化痰散结,解毒定惊”“辟一切怫郁之邪气”;蝉蜕“涤热而解毒”,擅解外感风热,定惊镇痉;大黄清泄通下,腹泻者去大黄;姜黄“祛邪伐恶,行气散郁”“建功辟疫”,诸药合用,辛凉宣泄,升清降浊。僵蚕、蝉蜕两种药物,“得天地清化之气,以涤疫气,散结行径,升阳解毒”,解毒力量比其他药物更强,同时虫类药物走窜力强,有利于分消内外热邪,防止热邪内陷。杨氏于瘟疫流行之际,屡用此方活人甚众。栀子豉汤方出《伤寒论》,以栀子味苦性寒,泻热除烦,降中有宣,香豉体轻气寒,升散调中,宣中有降。栀子重在“清热”,豆豉重在“香透”,清中有透,则郁热自除。上海张镜人氏先辈治时疫发热每以此方配伍,名为“黑膏”,世代相传,救治极验。芦根、银花二味源于北京SARS治疗经验,芦根取其甘寒,归肺、胃经,清热利湿、生津止渴、清胃止呕之效。叶天士擅用芦根、滑石等渗湿于热下。现代临床可用于治疗感冒、急慢性支气管炎、扁桃腺炎、肺脓疡等症,在治疗呼吸系统疾病中,为最常用的药物之一。金银花辛凉质轻,归心、胃经,有清热解毒,疏散风热之效。药理实验证明其具有清热解毒、利胆、保肝以及抗病毒等作用。复加鱼腥草清肺利湿解毒,治肺热咳嗽,现代药理研究亦证明本品有抗病毒及增强免疫作用;藿香、草果芳香化湿,宣可去壅,善开痰结。虎杖有良好的祛风、利湿、散瘀、定痛、止咳作用,正为干咳身痛等症所宜。现代药理研究证明本品有抗病毒作用,同时有镇咳、平喘作用。上方综合应用,共奏清热透邪,清肃肺热,解肌定痛之功。(3)湿热疫毒蕴肺证——湿重于热型临床表现疫毒初起,发热午后尤甚,汗出不畅,胸闷脘痞,呕逆纳呆,腹泻或便秘,肢重酸楚,口干饮水不多,干咳或呛咳,或伴有咽痛,口苦或口中黏腻,舌红苔黄腻或白厚腻,甚至白厚如积粉,脉滑数。
病机湿热疫毒蕴肺,郁闭肺卫。治则利湿化浊,清热解毒。处方甘露消毒丹、达原饮加减。参考用法滑石12g,黄芩10g,茵陈10g,石菖蒲9g,藿香10g,白蔻仁6g,槟榔10g,草果6g,厚朴10g,连翘15g,薄荷6g,射干9g,甘草6g。日一剂,水煎服,早晚各一次。
方义甘露消毒丹出自《医效秘传》,主治湿温、时疫,邪留气分,湿热并重之证。全方化湿辟秽,清热解毒。方中滑石、茵陈清热利湿,黄芩清热燥湿,泻火解毒,三药相合,共为君药。湿热留滞,易阻气机,故臣以石菖蒲、藿香、白豆蔻行气化湿。佐以连翘、射干、薄荷,合以清热解毒散结,宣化气机。达原饮出自《温疫论》,本方合用达原饮之槟榔、厚朴、草果以增强疏利透达之功,槟榔消磨除其伏邪,厚朴除湿散结,草果辛烈气雄散邪,从而气行湿化、拔除疫毒。
4.辨病对症治疗(1)发热
发热为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常见首发症状,约占98%。对于发热的治疗,应避免盲目或不恰当的使用抗菌素,尤其是联合使用广谱抗菌素。应用中药控制体温,清热透邪,清肃肺热,解肌定痛。本病潜伏期一般3~7天,最长10~14天。早期以发热为主,一般5~7天,此时病毒盛而正不弱,是转折的关键时刻。如中药早期控制,可直接进入恢复期。
临床可以在辨证选方的基础上,酌情加用柴胡、葛根、金银花、连翘、葱白、豆豉等药物,以加强退热之功。同时可选用手太阴肺经、手阳明大肠经、督脉的穴位进行推揉按摩,如列缺、合谷、大椎,以及足少阳胆经的风池穴、经外奇穴太阳穴。对于小儿患者,尤宜使用推天河水的退热疗法。
(2)干咳咳嗽为除发热外的最常见症状,约占76%,多为“干咳”,没有痰,或少量白痰,或少数病人痰中带有血丝。临床可以在辨证选方的基础上,酌情加用杏仁、桔梗、前胡、紫菀、当归等药物,以加强止咳之功。同时可以选用手太阴肺经的穴位进行推揉按摩,如鱼际、尺泽、孔最等。
(3)肌肉疼痛或乏力肌肉疼痛或乏力,约占44%。临床可以在辨证选方的基础上,酌情加用羌活、葛根、防风等药物,以加强解肌之功。三、重型的治疗
1.分型特点重型属于疫毒内传,致使热郁胸膈、扰动心神,甚则邪毒闭肺、肠道炽结的临床阶段。其临床表现多有高热、神昏、胸闷、气喘、便秘等里热气滞症状,一般尚无呼吸欲绝、脉微欲脱等危重征象。
2.辨治要点1瘟疫热毒至深,里热愈炽,此时应在此前泻热透邪的基础上,内外分消其势。2同为高热,有辨证之异:热毒火邪郁结上焦,气热烁津,清上泻下;热与湿结,湿热并重,利湿化浊;邪毒闭肺,热结肠燥,通腑泻热;疫毒炽盛,高热神昏,清热安神。3瘀毒互结,瘀毒同治。注意辨证用方。
3.辨证分型论治(1)热结胸膈证临床表现表郁已微,有汗不畅,里热偏重。烦躁口渴,面赤唇焦,胸膈烦躁,口舌生疮,谵语狂妄,或咽痛吐衄,大便热结,小便短赤,舌红苔黄,脉滑数。病机热毒火邪郁结于胸膈。治则泻火解毒,清上泄下。处方凉膈散。参考用法连翘12g,黄芩10g,栀子10g,酒大黄6~10g,芒硝6~9g,薄荷9g,竹叶12g,甘草6g。日一剂,水煎服,早晚各一次。方义凉膈散原方出自《太平惠民和剂局方》,具有泻火通便、清上泄下之功,主治上、中二焦火热证。方中连翘轻清透散,长于清热解毒,透散上焦之热,黄芩清胸膈郁热,山栀通泻三焦,引火下行,大黄、芒硝泻火通便,以荡涤中焦燥热内结,薄荷清头目、利咽喉,竹叶清上焦之热,甘草调和诸药。全方配伍,共奏泻火解毒、清上泻下之功。
(2)毒扰心神证临床表现壮热不已(体温持续39~40°C以上)或起伏不定,烦渴,神迷,甚则神昏,舌红绛,苔少,脉细数。
病机疫毒炽盛,充斥内外,侵扰心神。
治则清热泄毒,透热达邪,宁心安神。处方紫雪丹。参考用法每次1.5~3g,口服,一日2次。方义本方为泻火清热、气血两清名方,《医方集解》将其归纳为“泻火之剂”,用治“一切火热”,历代医家用治“温邪内闭热壅”(吴瑭),“毒侵脏腑,热闭神明......专治一切实火闭结证”(徐大椿)。临床应用本方治温热时疫,热势鸱张,内闭多有捷效。现代常用于重症肺炎等传染性、感染性疾病,现代药理证明其解热作用明显,紫雪丹灌胃对五联疫苗所致的家兔发热有明显解热作用,紫雪丹组2小时的解热效果与复方阿司匹林组相比无明显差异,而4小时的解热作用效果显著优于复方阿司匹林组。紫雪散与紫雪口服液对二硝基酚所致的家兔发热有明显解热作用,紫雪散组与紫雪口服液组的体温均明显低于羧甲基纤维对照组,作用快而平稳。(3)痰热壅肺、毒瘀互结证临床表现高热、咳嗽、胸闷、气促、咽干、口渴、汗出,舌红苔黄或紫暗,脉滑数。病机热毒互结,瘀阻肺络。治则化瘀宣泄,清肺降逆。处方桃红麻杏石甘汤、桔梗汤加味。参考用法桃仁10g,红花10g,炙麻黄6g,杏仁10g,生石膏30g(先煎),甘草6g,桔梗10g,枇杷叶15g,鱼腥草30g,射干10g,莱菔子10g。日一剂,水煎服,早晚各一次。方义麻杏石甘汤清热平喘,现代药理研究证实本方有抗炎、解痉作用,降低血钾及降低血液黏度作用,该方应重用石膏,大于麻黄3~5倍;瘀阻肺络,血行障碍,治节失司,复加桃仁、红花活血,改善循环障碍缺氧。合桔梗汤(桔梗、甘草),王孟英《温热经纬》谓“桔梗开肺气之结,肺窍既通,气遂宣通,热自透矣”;复加鱼腥草增强清肺之力,枇杷叶降气平逆;射干降火、解毒、散血,《本经》曰其“主咳逆上气......不得消息”“散结气”,现代药理研究证实本品对腺病毒有抑制作用;莱菔子化痰泄浊,可通气闭,王秉衡《重庆堂随笔》谓“莱菔子下气最速之物,服之即通者,病由气闭也。”湿热壅肺者,用葶苈大枣泻肺汤加减泻肺下气平喘(葶苈子15g,大枣12枚)。
(4)邪毒闭肺证临床表现气逆咳喘,脘腹燥实,便秘,潮热,谵语狂乱,或热结旁流,神识昏糊,脉沉实有力或沉伏。
病机邪毒闭肺,热结肠燥。治则通腑泻热,清肺解毒。处方解毒承气汤、宣白承气汤。参考用法解毒承气汤:白僵蚕10g,蝉蜕10g,黄连6g,黄芩10g,黄柏10g,栀子10g,枳实6~10g,厚朴6~10g,酒大黄5~10g,芒硝6~10g(冲服)。日一剂,水煎服,早晚各一次。
宣白承气汤:生石膏30g,生大黄10g,瓜蒌15g,杏仁10g。日一剂,水煎服,早晚各一次。方义:肺与大肠相表里,邪热壅肺的同时出现大便干结,宜通腑以泻热。解毒承气汤出自《伤寒温疫条辨》,辟秽解毒,通腑泻热。治温病三焦大热,痞满燥实,谵语狂乱不识人,热结旁流,循衣摸床,舌卷囊缩,及瓜瓤、疙瘩瘟,上为痈脓,下血如豚肝,厥逆,脉沉伏者。宣白承气汤出自《温病条辨》,生石膏清泻肺热,生大黄泻热通便,杏仁粉宣肺止咳,瓜蒌皮润肺化痰,诸药同用,可使肺气宣降,腑气畅通。以上两方可酌情施方,随证治之。王今达、曾兆麟研究证实通里攻下能改善水肿,促进肺泡上皮增生与修复,改善肺泡通气/血流比例,对脏器有保护作用,也具有消炎排除病毒,改善血液循环的作用。
4.辨病对症治疗(1)高热本病高热指体温持续在39.1~40°C以上,目前西医对高热治疗:1物理降温:如冰敷、酒精擦浴等(已不提倡用冰袋或低于体温的凉敷方法,低于体温的温度可引起皮肤毛细血管收缩,不利于皮肤散热)。2激素治疗:有严重中毒症状、高热不退或发展成重症和达到重症病例标准者使用。有认为激素治疗延长了病毒的清除时间,并不缓解该病的进展,可以减轻症状,也可能掩盖一些症状,应用激素可使体温很快下降,停用后,体温又会急骤上升,也有认为过早或大剂量滥用激素,抗感染不足时,可引起感染病灶扩散,因此要严格掌握适应证(重症)并在抗感染的前提下使用。再就是撤用激素的问题也需要考虑。
临床上可以在辨证选方的基础上,酌情加用大剂量的柴胡、石膏、知母等药物,便秘者还应加用生大黄、芒硝等通腑药物,以加强退热之功。同时可以使用酒精棉球擦拭穴位,如大椎、合谷、风池、曲池等。
(2)气喘本病重症期的常见临床表现为气促,即呼吸频率增快(成人30次/分钟即称为呼吸增快或气促,见于高热、缺氧病人)。现代医学对气促明显、轻度低氧血症根据氧饱和度变化及时给与有效氧疗措施,予持续鼻导管或面罩吸氧。必要时经鼻高流量氧疗、无创或有创机械通气等。
临床上可以在辨证选方的基础上,酌情选用桑白皮、黄芩、地龙等清热平喘药物,改善呼吸功能。同时可以按摩肺俞、定喘、膻中、喘点(耳穴)等穴位。
(3)胸闷胸闷是本病的常见临床症状之一,重症期邪毒炽盛,阻滞气机,尤易见胸闷出现。临床上可以在辨证选方的基础上,酌情选用瓜蒌、薤白、郁金、炒枳壳等药物,疏通气机。同时可以按摩内关、膻中、天池、天泉等穴位。
四、危重型的治疗
1.分型特点危重型常见闭证和脱证两种不同的转归趋势,前者为疫毒内炽、气血两燔、邪闭心包,后者为邪盛正虚、肺气欲脱或心阳欲脱,均属于危重临床阶段。前者多在高热的基础上进一步表现出狂躁、抽搐甚则昏厥等神经系统受损征象,后者则多无高热等实象,转为神志昏愦、手撒肢冷、二便失禁、脉微欲绝等虚象。
2.辨治要点1见微知著,及早防变,注意神志、脉象情况动态改变,防止危急重症的发生。2急则治标,中西医方法结合使用,以挽救患者生命为先。
3.辨证分型论治(1)气血两燔证临床表现大热渴饮,头痛如劈,干呕狂躁,谵语神昏,或发斑,或吐血、衄血,四肢抽搐、或厥逆,脉沉数,或脉沉细而数,或浮大而数,舌绛唇焦。
病机疫毒内侵,气血两燔。治则清热泻火,凉血解毒。处方清瘟败毒饮。参考用法生石膏30g,生地黄20g,水牛角20g,黄连10g,栀子10g,桔梗10g,黄芩10g,知母10g,赤芍10g,连翘15g,玄参20g,甘草6g,丹皮10g,竹叶10g。日一剂,水煎服,早晚各一次。方义清瘟败毒饮首载于清代余师愚《疫疹一得》,为余氏于乾隆五十七年至五十九年京城大疫中所创之经验方,对大热表里俱盛之证收效甚好,活人无数。历代均释之以清热解毒、气血两清之方,治疗瘟疫气血两燔之证。方中重用石膏合知母、甘草以清阳明之热;黄连、黄芩、栀子三药合用能泻三焦实火;水牛角、丹皮、生地、赤芍专于凉血解毒化瘀;连翘、玄参、桔梗、甘草清热透邪利咽;竹叶清心利尿,导热下行。诸药合用,既清气分之火,又凉血分之热,是治疗气血两燔的主要方剂。研究证实清热解毒方药有增强单核吞噬细胞系统作用,可提高细胞免疫能力,或抑制体液免疫功能,或增强肾上腺皮质功能。
陈益昀等治疗28例SARS患者(其中重症18例,占64.28%),在西医常规治疗的同时予清瘟败毒饮加减治疗,取得良效。根据原卫生部公布的《传染性非典型肺炎病例出院参考标准》,26例痊愈出院,仅有2例重症患者死亡。张学智等选择10例患者为研究对象,在常规西药(抗生素、抗病毒药、免疫调节剂)治疗基础上加用清瘟败毒饮加减,治疗前后观察体温变化和肝肾功能。10例患者退热时间平均在2.90(±1.)d,与单用西药退热时间在4d以上相比较,加用清瘟败毒饮可以缩短退热时间,明显缓解流感患者临床症状,同时未发现不良反应。现代实验研究也发现清瘟败毒饮具有解热、拮抗血小板凝聚、降低血液粘度、抗炎、镇痛、镇静、抗菌、抗病毒、保肝、解毒、强心、利尿等药理作用。
(2)邪闭心包证临床表现神昏谵语或昏愦不语,身热烦躁,舌謇肢厥,舌质绛红,脉数。
病机邪闭心包。
治则清泄邪热,开闭通窍。处方安宫牛黄丸或至宝丹。参考用法用温水送服上药一粒,兼便秘者可用生大黄水送服。方义安宫牛黄丸出自清代医家吴鞠通《温病条辨》,用生大黄水送服则为牛黄承气汤。安宫牛黄丸辛凉开窍、清热解毒,用于热病邪入心包、高热惊厥、神昏谵语;中风昏迷及脑炎、脑膜炎、中毒性脑病、脑出血、败血症见上述证候者。至宝丹出自宋代《太平惠民和剂局方》,有化浊开窍、清热解毒之功效。主治痰热内闭心包证。若兼见痰盛气粗、舌苔黄垢腻、脉滑数者更宜选用至宝丹。
(3)络阻气脱证临床表现咳嗽,胸闷,倦卧,语声低微,咽干,气微不足以息,动则愈甚,呼多吸少,甚则端坐呼吸,面色晦暗,唇甲重度紫绀,脉细浅数或脉迟而微,舌紫暗。病机疫毒内蕴,肺络痹阻,气虚喘脱。治则益气生津,活血通脉,收敛固脱。处方生脉饮合通经逐瘀汤加减。参考用法西洋参或人参15g(另炖兑入),麦冬15g,五味子10g,山萸肉20g,当归30g,川芎10g,丹参20g,桃仁15g,红花10g,赤芍10g,地龙10g。日一剂,水煎服,早晚各一次。方义生脉饮首见于金代张元素的《医学启源》,用于治疗“肺中伏火,脉气欲绝”以及“补肺中其气不足”。后世多用于肺气虚馁,气阴不足之证。吴昆《医方考》云“肺主气,正气少故少言......人参补肺气,麦冬清肺气,五味子敛肺气,一补一清一敛,养气之道尽矣。”《赤水玄珠》对本方适应证的描写更具体指出“肺气大虚,气促上喘,汗出而息不续,命在须臾”,现代药理研究证实本方有抗休克与促进人体皮质醇分泌的作用。加山茱萸收敛以固气脱。张锡纯《医学衷中参西录》谓本品“大能收敛元气,振作精神,固涩滑脱”,治喘逆势危欲绝,气微不足以息。复加当归、川芎、丹参活血以通肺络,改善循环,共奏益气养阴、活血固脱之功。通经逐瘀汤出自王清任《医林改错》功主活血化瘀解毒。地龙通经活络,正合王氏“解其毒,活其血”治疗原则。其方中要重用桃仁、红花,“血中瘀滞用桃红”是其特点,若腹泻,可减桃仁,以防滑肠。
(4)心阳虚脱证临床表现手足厥冷,体温骤降,血压下降,颜面苍白,大汗淋漓。表情淡漠或神昏不语,气短而促,舌质暗淡,脉微欲绝。
病机瘟毒内侵,阳气绝脱,血脉瘀滞。治则回阳救逆,活血化瘀。处方回阳救急汤加味。
参考用法熟附子9g,党参24g,干姜6g,白术12g,甘草12g,桃仁12g,红花10g,枳壳15g。一日3~4次,救急则少量频服。方义热传心包,痰热壅遏,昏迷惊厥用安宫牛黄丸,芳香开窍,清热解毒。如面色灰白,舌质紫暗,呼吸急促,四肢厥冷,血压下降用回阳救急汤(出自《伤寒六书》),意在益气回阳救逆(党参可改用人参20g另炖先服)。白术健脾益气,以助回阳之力。阳气亏虚,气不行血,必有血瘀内生,故加枳壳、桃仁、红花活血化瘀,通行气血,“回阳化瘀”。现代应用本方救治各种原因引起的休克如感染性休克等出现微循环障碍或弥漫性血管内凝血者。4.辨病对症治疗(1)呼吸困难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约50%出现呼吸困难,重型病例在7天左右出现,发病过程中出现肺通气或换气功能严重障碍,可有呼吸频率、深度、节律的改变。主要表现为突发性进行性呼吸窘迫、气促、紫绀,伴有烦躁、焦虑表情,出汗等,常与低氧血症并存。1有明显呼吸困难的或达到重症病例诊断标准要进行监护,西医主要根据呼吸困难程度、胸部影像学进展情况酌情短期内(3~5天)使用糖皮质激素,建议量不要超过相当于甲泼尼龙1~2mg/kg·d。2可使用无创正压通气,首选鼻罩CPAP或BiPAP方法。3严重呼吸困难和低血氧症吸氧5L/min条件下,SaO%或氧合指数mmHg,经过无创正压通气治疗后无改善或不能耐受无创正压通气者,应及时考虑进行有创的正压通气治疗。此时喘憋短气不足以息为喘脱,见于极期。应用中医急固元气,以防呼吸衰竭。并重视低氧血症出现微循环障碍以及喘憋、紫绀等瘀阻脉络之象。
临床可以在辨证选方的基础上,注意气阴两顾、收敛固脱,同时补中有通、兼以活血,酌情加用人参或西洋参(独参汤)、山萸肉、炙麻黄、地龙、丹参等药物改善呼吸困难,并可佐用艾灸神阙、关元的方法提升正气。
(2)肺间质病变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发病过程中可引起肺间质组织增生,形成肺间质病变以及疤痕组织,使肺顺应性降低,肺容量减少,呈限制性通气和弥漫性通气功能障碍。由于肺功能障碍,出现进行性呼吸困难,肺泡不能实现气体交换过程,导致血液中的氧含量下降。目前西医在肺泡炎性阶段可作去除病因治疗,若病情加重,可导致呼吸衰竭。中医宜较早运用,阻止肺间质病变的形成。疫毒侵肺,肺气壅遏。若出现吸入困难,呼吸浅短难续,或气血运行不畅,心脉瘀阻即出现呼吸喘满,紫绀等,属本虚标实,是肺间质纤维化的晚期阶段,则治疗较为困难。
临床可以在辨证选方的基础上,酌情加用地龙、皂角刺、消瘰丸(玄参、生牡蛎、浙贝母)等药物化痰活血通络,以阻止肺间质病变的发生及发展。
(3)休克或MODS休克为本病出现的危重症状,休克早期为烦躁不安,心率加速,脉微弱,皮肤苍白,口唇指趾轻度紫绀,血压下降,若休克持续加重则出现呼吸急促,张口抬肩,面色灰白,紫绀,皮肤花纹,四肢湿冷,神志模糊,少尿以至无尿,甚至呼吸困难、昏迷。MODS即多器官功能障碍综合征,是严重感染、休克等原发病24小时后机体同时序贯发生两个或以上器官或系统功能障碍的临床综合征,为急救医学领域的世界难题之一。
休克或MODS属中医厥脱,中药有醒脑、强心、升压效果。休克早期多为闭证发展为脱证,以开窍法或回阳固脱法参与施治。新型冠状病毒肺炎重症患者病情变化迅速,严重感染、休克、凝血功能障碍等病情往往短期内可兼夹发生,需要密切监护,随时做好抢救准备,中医中药在此环节,一方面注意根据病情发生情况,快速予以处方用药,可以将处方提前煎煮,以备危急重症出现时迅速给药。另一方面,要注意根据病情侧重,合理选择适用方剂。
五、恢复期的治疗
1.分期特点恢复期是患者的疫毒邪气已基本祛除,正气尚未完全恢复的愈后阶段。患者热退进入恢复期后常见憋气、气短出汗、语言无力或干咳、呛咳、精力疲惫、食欲差等一系列虚弱表现,肺部阴影还没有完全吸收,有时还有撤用激素的症状。此时应以扶正为主,促进恢复。
2.辨治要点1气阴两补,肺脾同调;2扶正为主,兼顾余邪。
3.辨证分型论治(1)胃阴亏虚证
临床表现食欲不振,口干咽燥,舌红少苔,脉细数。
病机胃阴不足,余热未尽。治则甘寒生津,清泻余热。处方益胃汤加味。
参考用法益胃汤:沙参9g,麦冬15g,冰糖3g,生地黄15g,玉竹4.5g,泽泻15g,车前子10g,白茅根30g。日一剂,水煎服,早晚各一次。方义益胃汤出自《温病条辨》,胃为水谷之海,十二经皆秉气于胃,胃阴复则气降能食。治宜甘凉生津,养阴益胃为法。本方重用生地、麦冬为君,味甘性寒,功擅养阴清热,生津润燥,为甘凉益胃之上品。北沙参、玉竹为臣,养阴生津,加强生地、麦冬益胃养阴之力,冰糖为使,濡养肺胃,调和诸药。并用泽泻、车前子利尿泄毒。白茅根凉血生津,清热利尿。(2)脾肺气阴两虚证临床表现热退乏力,气短汗出,唇干纳差,苔少或苔薄少津,脉细或细数。病机脾肺气阴两虚,营血亏损。治则益气养阴,荣营醒脾。处方百合固金汤、清燥养荣汤加味。参考用法百合15g,麦冬10g,贝母10g,玄参10g,桔梗6g,甘草6g,白芍10g,当归10g,生地黄10g,熟地黄10g,知母6g,天花粉15g,陈皮10g,麦芽10g,佩兰10g。日一剂,水煎服,早晚各一次。
方义百合固金汤金水并补,尤以润肺为主,滋养之中兼以清热凉血,宣肺化痰,俾阴血渐充,虚火自清,而收固护肺阴之效。
清燥养荣汤方出《温疫论》,治疫后阴虚,方中当归、白芍、地黄均与百合固金相同。另有知母、天花粉、陈皮、甘草清热和胃,复加佩兰、麦芽醒脾助运,全方清滋并用,气血同调,脾胃兼顾,正合病后调养。恢复期如有低热、舌红、口干、脉细弱可用竹叶石膏汤或《金匮要略》麦门冬汤,益气养阴泄肺。
值得欣慰的是,按照国家卫健委、国家中医药管理局“要在医疗救治工作中积极发挥中医药作用,加强中西医结合”的要求,医院医院首批共计23名患者经中西医结合治疗后于2月6日治愈出院,近日还将有一批患者痊愈出院,显示出以中医药为主的中西医结合方法在防治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中的确切疗效。这批出院病人以轻症为主,有3例重症。他们均全程采用了以中医为主的中西医结合治疗而取得成效。为此,中央指导组专家组成员张伯礼院士和刘清泉教授收集了全国各地的资料,总结了以武汉地区为主的治疗新冠肺炎的经验。他们对中西医结合治疗对新冠肺炎疗效特点作了初步总结如下:
(1)对普通型患者,可改善症状,缩短疗程,促进痊愈中医药在改善新冠肺炎患者主要症状方面具有确切作用。普通型患者常以发热、干咳、乏力等症状为主,部分患者伴有憋喘及肺部渗出病灶;中医药早期治以宣肺透邪,芳香化浊、清热解毒、平喘化痰、通腑泻热等治法,可防止病邪深入。同时,对于焦虑、烦躁等情绪问题,中药治疗也有较好效果。
(2)对于重症、危重症患者,可减轻肺部渗出,控制炎症过度反应,防止病情恶化。对于重症、危重症患者,中药在减少肺的渗出,抑制炎性因子释放,稳定血氧饱和度,减少呼吸支持力度和抗生素使用程度等方面都具有作用。重症及危重症患者,出现呼吸困难以及血氧饱和度明显下降,需要借助呼吸支持,甚至是有创机械通气以及循环支持。此时在西医治疗的基础上,配合中药干预,如参麦注射液、参附注射液、血必净注射液等可以在稳定血氧饱和度,改善患者呼吸困难,抑制炎性因子释放等方面起到一定作用。
病情发展到重、危重时,常致脏器的损伤,对症支持治疗作用有限,中药的一些治法,如清心开窍、益气固脱、息风凉血养阴、增液行舟等,可起到提高机体免疫机能,保护脏器功能,纠正电解质紊乱、减轻机体微循环障碍与组织纤维化程度等作用。
(3)对于恢复期患者,可促进康复进程一些处于恢复期的患者,病毒的核酸检测虽然已经转为阴性,但乏力、咳嗽、精神状态差等症状仍然存在,特别是患者肺片的变化和临床症状并不对称,不同步。
病人出院了,但肺部还存在未吸收的炎症。在这种情况下,虽然没有传染性,但不代表病情完全好转,恢复期继续采用中药治疗可清除余邪,扶助正气,改善患者症状,促进损伤脏器组织的彻底修复。
除了服用中药,一些传统的中医理疗方法也有助于增强自身抵抗力,如太极拳、八段锦等。
以上经验总结基于较大样本临床观察,很有指导意义。但是张伯礼院士在之前新华网的专访中也重点提到:“治疗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中医药可以全疗程、全方位发挥作用,但我还是提倡中西医结合治疗。”他说,“中医西医各有所长,各有侧重,优势互补,协同取效。治疗此次肺炎目前尚无有效药物,主要是支持和对症治疗,中西协同救治病患就显得尤为重要,“要一切以病人受益最大为原则。”
六、预防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中医药处方
1.内服方(非药食同源方)
处方藿香10g,红景天15g,金银花10g,贯众6g,虎杖6g,芦根15g。
功效芳香化浊,益气解毒。用法煎水内服,一日2~3次。方义藿香芳香和中,化浊辟秽,辛温散表以祛邪,芳香化浊而辟秽,《本草正义》言“芳香能助中州清气,胜湿辟秽”。红景天补气清肺,藏医《四部医典》认为“性平......主治周身乏力、胸闷、恶心、体虚等症”。二药并用,红景天一补一清,藿香一化一散,红景天、藿香一凉一温,一清一散,寒温并用,清散同工,共为君药。金银花、贯众、虎杖均可清热解毒,金银花清热解毒,并有一定解表之功,《重庆堂随笔》言“解温疫秽恶浊邪”;贯众清热解毒,为中医药常用预防药物,如《会约医镜》言“解时行疫气”,《本草正义》言“时疫盛行,宜侵入水缸中,常饮则不传染,而井中沉一枚,不犯百毒,则解毒之功,尤其独着,不得以轻贱而忽之”;虎杖清热解毒,利湿化浊,《肘后方》中用以“时疫流毒攻手足”之症。三药共用,以强君药解毒化浊之功,而为臣药。芦根甘寒,清热生津,滋肺清肺,《医学衷中参西录》谓“其性凉而善升”,上升之力颇强,能引药入肺经,而为佐使之药。诸药共用,而成芳香化浊,益气解毒之剂。
2.内服方(药食同源方)处方藿香10g,金银花10g,白芷6g,草果6g,芦根15g,白茅根15g。
功效化浊和中,利湿解毒。用法煎水内服,一日2~3次。方义藿香升清降浊,行气化湿,《名医别录》言“去恶气”;金银花清热解毒,《重庆堂随笔》言“解温疫秽恶浊邪”。二药一散一清,清热解毒,芳香辟疫,而为君药。白芷《本草纲目》言“色白味辛......芳香上达,入手太阴肺经”“其香气烈”,助藿香燥湿化浊。草果辛香化浊,辟秽止呕,宣透伏邪,《温疫论》谓“辛烈气雄,除伏邪盘踞”。白芷、草果同用,共为臣药。白茅根、芦根甘寒,清热利湿,益胃和中,滋肺清肺,二药同用助金银花清热,防藿香伤阴,共为佐药。芦根,《医学衷中参西录》谓“其性凉而善升”,上升之力颇强,能引药入肺经,并为使药。金银花、芦根、白茅根清热解毒,润肺生津;藿香、白芷、草果芳香化浊,利湿和中,六味药物互助互用,共奏化浊和中,利湿解毒之功。
3.外用方处方藿香20g,制苍术20g,菖蒲15g,草果10g,白芷12g,艾叶10g,苏叶15g,贯众20g。功效燥湿化浊,芳香辟秽。用法水煎,室内熏蒸或研末制成香囊佩戴。方义清代温病学家吴鞠通在其所著《温病条辨》中云:“温疫者,疠气流行,多兼秽浊,家家如是,若役使然也。”藿香芳香行散,能化湿浊,《本草正义》言“芳香而不嫌其猛烈,温煦而不偏于燥烈,能祛除阴霾湿邪”;制苍术,燥湿健脾,《本草经注》言“除恶气,弥灾疹”,二药同用,以芳香辟秽,理气健脾,燥湿化浊,共为君药。菖蒲芳香化浊,健脾理气,祛湿解毒,《本草新编》言其“通气必须君以苍术”,可助苍术以增健脾通气化浊之功;白芷《本草纲目》言“色白味辛”,性温气厚,助苍术燥湿化浊;草果辛香宣透,《温疫论》谓“辛烈气雄,除伏邪盘踞”;艾叶苦辛性温,芳香温散,《本草从新》谓“能透诸经而除百病”,共辅藿香芳香辟疫。菖蒲、白芷,草果、艾叶共为臣药。苏叶外散风寒,其性发散,助君臣之药芳香外散,驱逐秽浊疫毒之邪,是为佐助;贯众清热解毒,其性寒凉,入温热之剂,以为反佐。全方共用,君臣相助,佐使相协,共奏燥湿化浊,芳香辟秽之功。
4.说明内服外用处方,基于中医预防瘟疫病方药的功效,结合现代相关研究,并根据对此次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中医认识组方而成。方中金银花、贯众尤为中医常用预防疫病之药,在年SARS期间亦被多个预防处方推荐。金银花清热解毒,《重庆堂随笔》言“解温疫秽恶浊邪”,用于疾病防治的历史悠久,现代药理研究表明,绿原酸等有机酸类为其主要成分,还含有黄酮类、挥发油类、环烯醚萜苷类等成分,具有抗菌、抗病毒、增强免疫力等药理作用。南京大学生命科学院的研究团队发现,其富含MIR这一特殊的miRNA,MIR在中药炮制后仍能稳定存在,具有靶向和抑制新型冠状病毒的潜力及广谱的抗病毒作用,对水痘-带状疱疹病毒、肠道病毒71、埃博拉病毒、寨卡病毒、非洲猪瘟病毒、中东呼吸热病毒及猪轮状病毒等多种病毒具有广谱抑制的能力。虎杖清热解毒,《肘后方》即有用作治疗“时疫流毒”所致之症。红景天具有润肺清肺、止咳平喘、活血益气等作用,现代药理研究具有很好的抗疲劳、增强免疫力等作用。广藿香含有广藿香酮、广藿香醇等挥发性活性成分和黄酮类、苷类等非挥发活性成分,这些成分具有明显的抗菌活性和抗病毒活性,能够保护和增强胃肠正常功能、提高机体免疫调节功能。
总之,对于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预防,首先要在一般通用防护的基础上,避免与病源的接触,顾护正气。本预防内服方的使用,要根据方解,辨证论治;根据不同体质因人制宜,选方用方,一般服用1~2周。
-end-本文是《新型冠状病毒肺炎(-nCoV)中医诊疗手册》正文全文,由中国中医药出版社出版,主审张伯礼,主编王琦、谷晓红、刘清泉。既然网上有免费的电子版,整理成文只为方便阅读,希望不构成侵权,如若侵权,联系删除,WeChat:meleyan.预览时标签不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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